森林（一） 

我无需拥有任何一颗树，

谁将众树召集形成我超然的大军？

我不必指挥任何一片林，

谁将群林统领铸成我傲然的个性？

我愿与其共商征服海洋与沙漠的大计。

我何需制造出征的战车与宝剑，

谁为我豪情的将士预备得胜的冠冕？

我何必制订献身的法则与主义，

谁为我自由的勇士立定无惧野火与洪水的根基？

我愿与其并肩治理泥泞与洼湿之地^【1】。

谁能求证我诞生于泥土与水的奥秘？

谁可预知我传播于飞鸟与风的随意？

谁行担挡供应我滋养万物的气息？

谁敢夸口管辖我帝国中叛逆的生灵？

我愿与其对谈创造天地万物的意义。

注【1】：“只是泥泞之地，与洼湿之处，不得治好，必为盐地。”（《以西结书》47：11）

 森林（二） 

在我枝间正叙述着一本关乎天地的寓言，

智慧愚拙，黑暗光明，

穿插于我历代隐蔽丛林之间。

唯孩童憧憬的大眼清晰分辨，

唯恋人期盼的双耳时常听见。

蓝天将生命之水存放于我高山中的众泉，

你把我绿色的神采献给多情的蓝天。

在我树上正上演着一部见证万物的影片，

生老病死，爱恨聚别，

成为我千年古树畅谈的主线。

它在哲人激荡的脑海中显现，

它与传道人悲悯的心意相接。

上古至今的流传记载于我忠实无言的众叶，

为将迷失的生灵引至赐生命的创造者面前^【2】。

在我林中正演奏着一曲至创造者的颂乐，

恩典和平，庄严圣洁，

发自于我亿万颗种子重生的称谢。

傲慢作曲家稀奇曲中浩大和谐，

抒情诗人惊异音中真善亮洁。

创世之初的谜底鸣叫于我无虑的百鸟万兽之间，

它随风飞向山谷草原， 随雨飘在沙上海面。

注【2】：“你们杀了那生命的主，神却叫他从死里复活了。我们都为这事作见证。”（《使徒行传》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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