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文胜 编 | 双一 疾病作为隐喻 ——评融融的《死亡日记》 《死亡日记》是融融的一部手记,主要记录了她丈夫接受癌症治疗的整个过程,也记录了其间她自己的心路历程,这部作品从主题上看是疾病叙事。在世界文学作品中疾病叙事是一种很特别的审美形式,就华语文学的发展而言,从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到中国大陆新时期以来,疾病叙事经历了一个变化,“由民族国家社会变革的宏大叙事转变为个体存在之思、情爱表达的小型叙事。”[注1]在我看来,无论是中国现代作家以疾病意象指向民族性的问题,还是中国当代作家以疾病意象指向个体生命的残缺,他们的创作显明,深刻的疾病叙事都是隐喻性的。 曾经身患癌症的苏珊·桑塔格感受到疾病的隐喻给患者带来的痛苦,她将自己基于这种感受所形成的思考写进了她的名著《疾病的隐喻》中。她反思并批判了诸如结核病、艾滋病、癌症等如何在社会的演绎中一步步隐喻化,从仅仅是身体的一种病转换成了一种道德批判,并进而转换成一种政治压迫的过程。我完全理解苏珊·桑塔格[注2],她反对将疾病作为隐喻的观点饱含了对患者的善意。不过我也要指出,疾病作为隐喻的表达在恩典文化的语境中,带来的非但不会是压迫,相反却是盼望。 融融在《死亡日记》中呈现的正是这样一种情形。融融的丈夫迈克在罹患癌症之前只是一位星期天去做礼拜的基督徒,他和上帝的关系仅限于此,从灵性层面上来看,他的灵性生命显然是不健康的。他接受癌症治疗的过程也是他和上帝的关系修复的一个过程,因而,融融对医治疾病的书写事实上指向了一个宗教层面的隐喻,即救赎。 (1) 融融写作的基督教文化立场是非常明显的,《死亡日记》的书名本身就化用了《圣经·诗篇》23章4节中的“行过死荫的幽谷”,她在书中也大量呈现了她的祷告词,并用许多文字表达了她对上帝的感恩和赞美。只要阅读基督教的原典《圣经·新约》,我们就会发现其中有不少疾病得到医治的叙事,患者从瞎子、瘫子、又聋又哑的、患血漏的到大麻风病人等等,他们都得到了治愈。基督教信仰是从犹太教信仰中分离而出的,在犹太人的观念中,疾病的产生是人犯罪的结果,在基督教信仰中,这种观点并没有被完全否定,疾病大多时候仍然是作为罪的隐喻,但《圣经》却让我们看到与此相关联的更大的一个隐喻。 《圣经·约翰福音》第九章一开头就叙述了一件事情:“耶稣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生来是瞎眼的。门徒问耶稣说:‘拉比,这人生来是瞎眼的,是谁犯了罪?是这人呢?是他父母呢?’ 耶稣回答说:‘也不是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是要在他身上显出神的作为来。’”耶稣的门徒以犹太人的眼光只看到了罪与疾病之间的关系,但耶稣却否定了门徒的既定观念,而向他们展现了另一图景,救恩。在这则圣经故事中,耶稣医治好了那位瞎眼者,超越了犹太人简单地将疾病与罪相关联的思想。 除了《新约·约翰福音》中那位瞎子的故事之外,最能看出基督教突破了疾病作为罪的隐喻这一思想的是《圣经·约伯记》。它用了整整一卷书来讲述约伯的故事,表达出基督教思想中关于疾病、苦难作为隐喻的另一重要含义,那就是在苦难试炼中生命的成长与突破。对约伯而言,他在巨大的疾病的痛苦与精神的痛苦中向上帝发问,上帝回应了他,他由衷发出了感慨,“我从前风闻有你,现在亲眼看见你”。约伯在经受了试炼之后的各方面都是好过之前的,他不仅所有的比以前还多,他和上帝的关系也有了根本性的巨大突破。 基督教文化是一种强调恩典的文化,但它对恩典的理解是建立在上帝既是是公义又是慈爱的这一观念之上的。在《圣经》中,疾病作为罪的隐喻,是与上帝的公义审判相关联的,但更指向上帝因慈爱而赐予的救恩。所以在基督教文化中疾病作为隐喻,并不是道德层面的,它展现的是人类自亚当犯罪后,罪进入这个世界而带来的死亡命题。在基督教的思想中,这是一个生命的生死问题。道德批判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生命的问题只有赐予生命者才能解决,《圣经·约翰福音》3章程6节所说的“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就昭示了上帝对人的罪的解决方案,显明出的是上帝的爱。 融融的这部《死亡日记》在华语文学中的价值在于,她从基督教的信仰维度展开疾病叙事,强调他们在与疾病搏斗时所感 受到的上帝的恩典,作者透过书写他们在疾病治疗过程的平安与喜乐,表达了向上帝的感恩之情,提供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体验。 同时,作者在认同人的灵性生命存在的前提下,以疾病作为隐喻, 进一步地写出了迈克灵性生命的觉醒,写出他们生命的成长,指向了上帝对人类的救赎之爱。这两个方面都丰富了华语文学中的疾病 叙事。 (2) 融融在《死亡日记》一书中很详实地记录了她和丈夫迈克一起与癌症搏斗的人生经历。2014年3月6日的清晨,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温馨美好,“迈克先起床,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厨房里缭绕着咖啡香气”,这一天是迈克67岁的生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他们会收到一份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迈克被告知在他的皮肤切片中发现了癌症细胞。他们就这样不期然地与“进入窗户如盗贼”的死亡相遇。 虽然他们生活在医疗发达的美国,在世界上最好的骨髓移植中心——西雅图癌症联合会(Seattle Cancer Care Alliance)接受了骨髓移植手术,但是他们面对的毕竟是癌症这一凶残的对手,融融真实地记下迈克在接受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记录了迈克的每一个挣扎,让我们看到世界上再好的医院也不是万能的,再好的医生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再先进的药物和技术也并不能解决病人被病魔折磨的痛苦。当我读到迈克病痛时的每一声呻吟,读到一些癌症患者的逝去,我看到一个非常惨淡的事实,那就是再先进的医疗技术,在推开死亡对人类的攻击方面,常常也是无能为力的。 融融的这本书,单单就她在书中提供的迈克接受治疗后的每一个细节性反应来看,也是非常有价值的,因为它保存了一份特别的被病魔围困时的生命记录,它具体记录了癌症细胞是如何攻击人的肌体的,也展现了一个我们需要重视的事实,那就是当我们的病体受折磨时,我们的精神也必然是创伤性的。融融以她作家的敏感用文字把我们带到癌症患者最深刻的痛苦之处,在那里他不仅需要面对别人无法分担的病痛的击打,而且还要忍受自己做人的尊严被病魔践踏。 疾病叙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文学价值在于它要直面人类因为疾病而来的苦难与困境,这是人类无法避免的幽暗面。然而由于没有身处其境的人是很难细致入微地传达这种苦痛的,加上还存在着与桑塔格类似的道德压力的顾虑,故而能细致地展现自己或亲人经受绝症折磨之痛的作家并不多见,以致于我们对人类可能遭遇到的这一方面的苦难与困境了解是那么少。这方面的缺乏也使得,我们对人的处境的理解是不完整的,我们也就无法为在这样苦痛中的人带去真正的安慰。现在癌症患者非常之多,融融的这部实录性的文字之于他们也是宝贵的,它能够帮助患者在阅读中看到这个世界上有人与他们同受苦难。从精神治愈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文字可以让他们获得很大的精神性支持,因为很多时候患者更大的内在恐惧会来自他们与病魔作战时的孤独感。 (3) 融融的这本书甚至可以抚慰一切陷于绝境中挣扎的人。虽然这只是一本书写迈克罹患癌症后他们夫妇如何共同进行生命抗争的书,但书中作者透过种种细节却描绘出了她和迈克面对病魔时,犹如坐在黑暗中的那种生命状态。难能可贵的是她不仅记录了那大而厚重的黑暗是如何压制他们的,她还写到了能够穿透黑暗的光,这光就是他们所信仰的上帝。融融因着对上帝的书写,生动地呈现了她和迈克在绝境中的盼望,提供了一条可以帮助人们能够胜过黑暗克服绝望的道路。今天我们可能并不十分缺乏能揭示人类种种困境的作家,但我们缺少既能深刻地揭示黑暗,又能提供切实的盼望的作家。在面对人生的黑暗时一切盲目的乐观和说教,都只能让人反感,并将痛苦者推向更大的空虚与绝望中。 而融融分享出来的却是他们夫妇亲自走过的一条道路,是他们如何行走在这条道路中,具体入微地得到切实安慰和帮助的生命历程。在这本书中,融融记下了他们在接到死亡通知后第一时间的宣告“我们有主!我们不动摇!”,记下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在绝境中靠着祷告,经历上帝奇妙恩典的故事,记下了在迈克接受治疗时,基督徒弟兄姊妹的代祷对他们的具体帮助,也记下了当他们受到死亡攻击、倍感煎熬痛苦时,他们是如何在教会寻求到丰富的资源,以帮助自己渡过一道又一道难关的,融融再现的就是他们到底如何穿过死亡的幽谷的,这让我想起《圣经》中的诗篇23首。 在那首诗歌中,诗人大卫写道,“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很多文学作品都写到面对死亡时人们的绝望,但大卫的这首诗歌却不然,它流露出的是诗人面对死亡时内心的平安。大卫在诗中也告诉了我们他的这份平安源自何方,那就是诗歌的第一句所写的,“耶和华是我的牧者”。 融融在《死亡日记》中,也正是如大卫那样,以耶和华为牧者。当迈克第一天化疗后,融融虽想陪伴在病房,但由于家里有狗和金鱼要喂不得不回家。回到家中,她难忍自己内心的悲伤。那么她是如何处理自己的悲伤的呢?在书中她写到: “我把包放下,赶紧祷告。亲爱的天父,我们是那么软弱,那么无用,那么靠不住。感谢你不嫌弃我们,让主耶稣的宝血覆盖我们的罪孽。你给我们恩典,给我们怜悯,也给我们信心。求你加固我,牵引我,用你的光照亮前面的道路。……我给西雅图教会的朋友写信,请他们为迈克代祷;给我们去做礼拜的美国教会写信,为迈克代祷,也请华人教会的兄弟姐妹为迈克祷告。 祷告之后,睡得很安稳。第二天五点醒来,继续祷告。上帝的话语是有能力的,一祷告,心里就放松,感到平安。“书到用时方恨少”。如果我们心中丰丰满满地装着主的话语,我们时时刻刻地活在基督里面,享受神的能力和智慧,那该多么喜悦!迈克的病房成了两个人的教会。读经,祷告,讨论,占据我们大部分的时间。我的主内姐妹衡洁每天用电子邮件寄来“God’s calling(神之召唤)”,我和老公一起读,受益匪浅。不要害怕,万事相信神。“Do not fear. To fear is as foolish as if a small childwith a small coin, but a rich father, fretted about how rent and rates shouldbe paid, and what he or she would do about it. Is this work Mine or not? Youneed to trust Me for everything。 (不要惧怕。惧怕是愚蠢的,就如一个攥着一枚小硬币却有个富爸爸的小孩,担心该怎么做才付的起房租。这个工作不是我的吗?你要在凡事上信任我。) Remember, you are only an instrument.Not yours to decide how or when or where you act. I plan all that. Makeyourself very fit to do My work. All that hinders your activity must be cured.” (记住,你只是一个器皿,不应决定该怎样、何时、在哪里做什么,这都应由我来计划。你要使自己适合我用,一切阻碍你的事情都要被医治。) 在《死亡日记》一书中,有许多类似的祷告情景的记录,这让我不仅看到了他们是有信仰生活的基督徒,看到了他们如同孩子般对上帝的信心,更看到他们在经历磨难的同时,因为能让上帝做他们的牧者,他们也经历了上帝同在的丰富与恩典。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另一位我所敬重的作家史铁生,他同样经历了病痛的折磨,他也在病中详细地记录了自己的经历以及思考,他的《病隙笔记》让许多人读后都觉得非常感动,也让人非常佩服他的坚强和勇敢。但正如我在一篇研究论文中指出的,“他提倡的是人在困境中的自救,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助自助者的观念相似。史铁生天助自助者的思想其实更接近英雄主义式的精神,是一种强者的处世哲学。对于那些意志软弱的人群而言,对于那些悲观者而言,他们在苦难中会看到更多的不可能,这恰恰让他们难以持有希望,他们根本无力再仰望高远处的上帝,如果上帝只助自助者,那他又如何能擦干绝望者的眼泪呢?而史铁生拒绝认可神的‘人格’,他所信仰的上帝更接近于中国古代儒家思想中的‘天’。史铁生自救式的英雄主义思想并不能给困境中的弱者带来福音。”[注3] 然而融融在《死亡日记》一书中呈现出的,却是平凡人在困境中非常软弱的一面。融融他们夫妻不懂得怎样来对付癌症的折磨,他们不懂得如何避免治疗时药物强烈的副作用,他们不懂得医学,他们不知道当他们的医生出错时他们该怎么办,他们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医生休息日的时候不出现病痛状况。与史铁生坚持自救的坚强不一样的是,融融在书中总是更多地强调他们的无能为力。如果说史铁生是在无人格神的立场上呼吁人的自强,那么融融则是引入了一种有神论的世界观,告诉我们在困境苦难中人们可以承认自己的软弱无助,去依靠有强大能力的上帝,而且我们越承认我们因软弱而需要上帝,我们从上帝那里获得的帮助也就越大。 从这个角度来看,融融的这本书是一本见证软弱的人在困苦中如何经历了上帝的帮助与慈爱的书,其情感基调是感恩和赞美,并不见悲苦,也不是过于的冷静,这本书好似作者在黑暗中唱出的一首喜乐和平安的歌。基督教常被批评为弱者信奉的宗教,可是融融在书中所展现的生命却有力地反驳了这种观点。相反,她让我们看到,一个软弱的生命由于愿意在上帝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并且信靠上帝,他就从上帝那里获得了刚强起来的勇气和力量,最终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她的这本书或许更能够安慰千千万平凡的弱者们,帮助他们看到生命改变的希望所在。 (4) 融融写作的精神资源无疑是来自基督教的,她在一篇题为“信神能把文章写得更好”的创作谈中谈到她这本书的写作:“是神的灵在指导我。基督徒都知道要‘单单仰望神’,杂念是妨碍自由的。我写日记给神看,赞美他。一百天里,无数的奇迹,连医生也无法解释。很多朋友阅读我的日记哭了又哭。我一次也没有为老公的疾病流过眼泪。想一想,如果我软弱,站不稳脚跟,几个月的折腾,恐怕我俩都没有救了。我的坚强来自何方?是我自己吗?显然不是,是来自天上的。我在一百天后继续写,准备写到他新生命一周岁那一天。” 如今放在我面前的书,里面已经包含了一百天以后的日记四万字,融融显然做到了。看到迈克的渐渐康复,我为融融感到欣慰,我甚至觉得迈克患病的意义不仅显明在他们夫妇经历上帝的恩典上,也显明在这本书提供的文学价值上。除了前面所分析的它之于疾病叙事的特别之处外,它也提供了一种颇为成功的基督教文学作品的写作范式。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融融在写作时将笔墨重心放在了对生命状态的关注上面,她并没有简单化地处理信仰问题,像有些不太成熟的基督徒作家所作的那样,告诉读者一些虚假的信息,似乎人们只要有信仰就会立刻脱离劣境;融融的写作显明她无论在信仰上还是对文学的理解上都要成熟得多,她仍然真实地展现他们不断遇到的困境,然而她更多地书写了他们夫妻在困境中生命的挣扎与成长,让我们看到了基督徒生命本身的生动与宽广。 很多基督徒所写的文学作品,常常容易因为作者过强的宗教说教色彩而失去了文学性,成为宣传品。融融的这本书,同样有着非常强烈的基督教色彩,却仍然较好地体现出了文学性的地方在于,融融在书中进行了很好的细节性描写。融融细致地描绘了迈克性格的转变,如何从一个具有阴郁个性的人变为了一个在病中可以放声歌唱的人,而且迈克的转变也是被放在人际关系中得到书写,比如,书中具体地写到迈克行为的一些改变。以前当一些华人基督徒朋友到他们家一起读《圣经》时,迈克通常以语言不通为由,来回避接触来到家里的客人,而患病接受治疗后,由于他从上帝那里得到了丰富的爱,也感受到了基督徒朋友们对他的爱和帮助,他终于可以越过语言的障碍,在家里热情地接待华人基督徒朋友,显出他自己爱心的增长。 融融和迈克是中年后再婚的夫妻,他们的婚姻生活不仅会受到各自不同的生活习惯的影响,还要经受东西方文化差异的挑战。融融在书中透过饮食等非常具体的日常生活细节来反映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也写出了自己的生命成长。融融是位非常能干的上海女性,精于烹饪,她不习惯美国饮食的粗糙。婚后她希望能够按自己的中国口味来改变迈克。但在迈克生病后,她更多的读经祷告生活居然让她看到了自己在这一方面的问题,她开始改变自己,转而学习尊重对方的饮食习惯,按照丈夫本来的样子去爱他,也就胜过了她自己这方面自我中心的弱点。 融融就是这样透过细节来书写了他们夫妻在困境中生命的成长,融融非常善于处理细节,她将书中的许多细节放在了日常生活的风俗中去描写,书中的生活气息浓郁。总体看来重视呈现人的内在生命状态,以及很好的细节性处理能力使得融融的这部手记脱离了简单的宗教说教,也脱离了病历式的简单记录,而成为一部富有感染力的文学叙事。 [注1] 宫爱玲:《审美的救赎——现代中国文学疾病叙事诗学研究》,山东教育出版社2014年版,P12。 [注2] 参见[美]苏珊·桑塔格著,程巍译:《疾病的隐喻》,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版。 [注3] 王文胜:《神恩缺失下的救赎——基督教文化视角下的史铁生苦难观批评》,《文学评论丛刊》第13卷第2期。 王文胜,华东师范大学文学硕士、南京大学文学博士,分别师从于王铁仙教授、丁帆教授;现任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南京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教研室主任,江苏省当代文学学会理事。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思潮史研究和文学批评工作。 《死亡日记》购书信息请见: http://swrj.dixiewpublishing.com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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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馨香):疾病作为隐喻——王文胜评《死亡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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