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敏玲
鸡蛋花对我是可爱可亲的名字,大概因为小时候就认识。
一位北方长大的朋友却不以为然。她家院子有棵又高又大的鸡蛋花树,葱郁的叶子,满树的花。我俩在树下说着话,微风里夹着清甜的花香。她就想不明白,那么美的花,怎么会叫鸡蛋。为此而郁闷着。直到我报出好几个鸡蛋花的别名,当她听到“素馨花”几个字,真是喜欢。她说她就知道这花树会有素馨那般优雅浪漫的名字。
鸡蛋花名字的由来,源于那一抹鸡蛋黄般纯净的黄,自花心缓缓流入一片片月牙白的花瓣。鸡蛋花从缅甸和印度传入中国,因其来源和花香,又名为缅栀子或印度素馨。
其实鸡蛋花真正的祖藉是中美洲和南美洲。二百多年前,一位德国的医生把鸡蛋花带到夏威夷。充沛的雨水和阳光,鸡蛋花在夏威夷长得比别处都茂盛,花季也特别长,开完一朵又一朵,像是永远开不完。
风是鸡蛋花的朋友。
风来的时候,鸡蛋花像个快乐的小风车,总要在空中转几圈才肯下来。鸡蛋花芳香独特,植物学家从众多的植物群种里也找不到相近的花香。鸡蛋花花质厚实,爱美的姑娘喜欢摘朵戴上鬓发,芬芳萦绕左右,美美的一整天。
以花串迎宾是夏威夷的特有风情。用鸡蛋花做的花串,制作上比传统的原生植物简单,或佩挂胸前,或戴上额头,尤为夺目。鸡蛋花是夏威夷的一个亮丽元素。
图片来源:Jessis 绘画研究室
一天路经一所中学,遇上学校的嘉年华会。那时我到夏威夷不久,开始在一个陌生的领域读研究生。几本厚厚的课本把肩头上的书包塞得满满的,走起路来书包和心情都比较沉重。 草地上一位长裙赤足少女,飘逸的长发别着一朵鸡蛋花,她在阳光下舞蹈。那曼妙轻柔的舞姿把天上的阳光雨水连同鸡蛋花一样甜美的笑容散发四周,为我的心也塞满了笑容。 六十年代越洋航空的发展带给夏威夷越来越多的游客,热情好客的夏威夷人总希望给每一位来宾戴上一串美丽的鸡蛋花环。然而,鸡蛋花只在夏季开得茂密,而游客却在冬季蜂拥而来。若鸡蛋花在冬季也开得茂密,那该多好。 这个梦想落在刚到夏威夷大学农学院任教的新科博士格林Richard Criley身上。格林似乎对鸡蛋花一见倾心,多年的殷勤劳作后他终于成功育出冬季盛开的鸡蛋花。使命既已完成,他却还在“业余”培育出了许多不同色泽品种的鸡蛋花。他培育的鸡蛋花,花瓣有纤细有浑圆,色泽有浅有深,或粉红或玫瑰红,还有像彩虹那样一花多色的。 如今看到夏威夷满城绚丽多彩的鸡蛋花,格林教授一定像看到自家的孩子那么喜悦吧。 夏威夷许多家庭的庭院都种有鸡蛋花,还有个植物园专门种植了各色各样的鸡蛋花。若想在自家园子种鸡蛋花,格林教授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去邻家转悠转悠,看中了那家的鸡蛋花,就去讨一截,保准不会遭拒绝。
回家后在通风处放置几天,再放清水里浸泡几天,就可以插盆或直接种到地里,静待花开了。若想培养一种新的品种,那得需要多些热忱和技巧。有一位农场主工作时是种甘蔗的高手,业余时专心致志培育鸡蛋花。家里太太女儿姐姐妹妹的名字全都上了,还不够他用来命名自己新培育的鸡蛋花品种呢。
虽然鸡蛋花有很多花色,但内黄外白的鸡蛋花仍是传统。每逢夏威夷第一任国王诞辰纪念日,国王高大的铜像上那英勇高举的手臂总挂满一串串好几米长的黄色的鸡蛋花。
夏威夷有所历史悠久的基督教私立中学,孙中山先生和奥巴马总统曾在此校就读。每年高中毕业典礼时,传统的黄色鸡蛋花是举行典礼的大会堂装饰的主调。鸡蛋花做成花球的花柱,花柱之间有绿藤连接,绿藤上点缀着朵朵鸡蛋花。毕业生双双亮相,沿着花藤长廊走向前台,欢快的毕业进行曲从乐队席喷涌而出,校长老师父母亲友立身相迎,颇有王子和公主婚礼般的华丽气派。
然而,更为庄严隆重的庆典,是毕业典礼前一个星期天在教堂举行的成人礼。如果说在万人大会堂举行的毕业典礼是学生们学业成就的庆典,毕业前一周的星期天学校为毕业生在宏伟肃穆的大教堂举行的成人礼则是他们心志独立的庆典。
男生清一色的西装领带,女生是同款的白色暗花曳地晚礼服,父母眼里的孩童秒变成人。大教堂门口迎宾处,放着一幅毕业年份的大匾。那年份正是用上千朵黄色的鸡蛋花砌成的。
世事何等难料,2020年的毕业庆典在万众期待中与世界一道被按上了休止符。虽然学校安排了网络上的毕业庆典,然而线上的过场如何能及现场之万一。唯一不受现场限制的传统大概只有成人礼上的经文选读了。
按传统,毕业班要从《圣经》新约和旧约各选一段喜爱的励志经文。今年毕业班选的新约经文记载在马太福音,耶稣讲到从地上归到天国的义人曾在耶稣饿了给他吃,渴了给他喝,病了、被关进监狱了去探望他。天国的义人却愕然地问耶稣他什么时候饿了,渴了,病了,甚至被关进监狱了 。耶稣回答义人说,“这些事你们既作在我这弟兄中一个最小的身上,就是作在我身上了”。
旧约的经文选自先知耶利米的书卷:“倚靠耶和华、以耶和华为可靠的,那人有福了。他必像树栽于水旁,在河边扎根,炎热来到,并不惧怕,叶子仍必青翠,在干旱之年毫无挂虑,而且结果不止” 。
校长在空旷的教堂亲自为他们读他们选的经文,孩子们在家里听。新约经文道出人生当如何活着,旧约经文道出如此活着的泉源。虽然热闹奢华不再,但千年的教意犹存!
夏深了,今年的毕业季已经过去。教堂外鸡蛋花正在盛开。芬芳盈盈的鸡蛋花,愿你在炎炎烈日下开得更加热烈璀璨。无论日子如何,与你相对,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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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弗所书 3:16 |
求他按着他丰盛的荣耀,藉着他的灵,
叫你们心里的力量刚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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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馨香):鸡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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