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灵之
我曾经读过一则新闻"住在农村的父亲,往返3400里,只为给女儿送粉条",不知为何,这则新闻中的场景时不时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该报导图文并茂:岁月刻在父亲脸上,如沟壑般的一道道皱纹;被日晒雨淋堆积而成的古铜肤色;两头微微向下倾斜,压在父亲肩上的竹扁担;低着的头,佝偻的背,雪白的地上,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这,就是父亲的心——试图将把孩子分隔成天各一方的千山万水,化为咫尺。
只是,青春年少时,不识父亲心。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在。
记忆中的父亲,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他话不多,不苟言笑。当我们取得好成绩,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中时,他总是翁声翁气地说:别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句话,扫尽心中的万千高兴。而当我们做错事情时,惩罚起来却绝不手软。
哥哥小时候淘气,常常背着家人,去池塘里洗冷水澡。为此,没少赚父亲的打骂。有一次,他胆大包天,竟和他一般大小的小伙伴们,去到离家几公里远的水库里游泳。晚上回到家中,听到父亲的声音,哥哥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准备不吃晚饭就睡觉,试图躲过一劫。
没想到,父亲气呼呼地走到哥哥床边,如同老鹰抓小鸡似地,将哥哥一把拖下床,让他直立立地站着,用准备好的一把竹枝条,象扬稻谷似地,狠狠地朝他腿上抽,哥哥不住地求饶,父亲不但不住手,直至皮开肉绽时,还将盐撒在哥哥血淋淋的伤口上。
我亲眼看到,那一刻,哥哥止住哭声,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父亲,恨不得用眼神将父亲活活地杀死。足足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哥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妈妈难过极了,对着爸爸劈头盖脑地发火:“你太没轻重了,简直就是一个暴君。打了就罢了,还要往伤口上撒盐”。那一次,我听到了爸爸的啜泣声,他哽咽地说:往他伤口上撒盐,疼是疼点,但盐能消毒,只是皮外伤,竹枝条伤不着筋骨。
我也不愿这样,但这小子任性,不听话,如果不让他长个记性,他今天可以背着你去游泳,明天就能背着你去干些无法无天的勾当。你看到了,邻居老周家一下子淹死两个孩子,多让人痛心!我宁可让他恨我一辈子,也得让他知道:人呀,该有所为,有所不为。
哥哥卧床的那段日子,父亲总是抢着给他送饭,低声下气地劝哥哥多吃点。可是只要看到父亲送饭,哥哥就赌气不吃,甚至连看都不看父亲一眼。每每这个时候,高大魁梧的父亲,总是一脸的黯然神伤。那个时候,父亲的心于我,犹如一枚生鸡蛋,外面是一层坚硬的壳,里面,却百炼成钢绕指柔。
直到父亲去世,哥哥一直对他不冷不热。我想,父亲的心,一定难过极了。
我们慢慢长大了,却常常怀念父亲的严厉。忆及孩提时代的种种,当我再次提起父亲的眼泪时,哥哥哭得象个孩子。我知道,哥哥因为伤了父亲的心,一定懊悔极了。
我二十岁离开土生土长的故乡,工作的地方,离家山长水远。那个年代,流行白纸黑字的鸿雁传书。每每看到同事提笔写“亲爱的父亲”时,我总忍不住泪如雨下。那时候和大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我什么也不缺,就缺一个父亲。
有同事信上帝,她告诉我:地上的父亲,再长寿,终有一天也会先离我们而去。但有一位上帝,如果你信他,你就可以叫他天父,给你永远不变的爱。
有一天,当我读到“圣经”里大卫王的故事,他的儿子押沙龙为报胞妹之仇,杀死同父异母的弟弟,逃到基述。三年,大卫天天为他儿子押沙龙悲哀,心里不住地想念他。后来,押沙龙造反,要夺父亲的王位,千方百计要杀死父亲。最终落到了大卫的大将手里。大卫却切切地嘱咐他的大将:你们要为我的缘故,宽待那少年人押沙龙。最后他的将领还是把押沙龙杀了。大卫得知消息,放声大哭:我儿押沙龙啊,我恨不得替你死!
一代君王,有着九五之尊,然而,江山社稷,个人的生死存亡,不敌一颗“父亲心”!
再读到浪子回头的故事。父亲在小儿子的要求下,把他辛苦打拼出来的产业分给了两个儿子。小儿子收拾好从父亲那里得来的家业,卷起铺盖,离家去了远方,恣意挥霍。当千金散尽,走投无路之时回到父家,父亲不仅没有指责打骂,还杀牛宰羊迎接,并感慨地说:这是我失而复得的儿子,又将上好的袍子给他披上。原来父亲的心呀,就是一座大山,伟岸而挺拔。
我开始相信上帝,是因为圣经上说:“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柄,作神的儿女”。我渴望父亲的爱,更想找回一颗被我不经意丢失了的父亲的心。
当我读到:“你们中间谁有儿子求饼,反给他石头呢?求鱼,反给他蛇呢?你们虽然不好,尚且知道拿好东西给儿女,何况你们天上的父,岂不把更好的东西给求他的人吗”?原来这颗天父的心,如同高天上的太阳,看似遥不可及,却有形有体地存在,只要用心体会,他的温暖,无处不在。
圣经里有一卷书,名为《箴言》,区区三十一篇,却出现了二十二次“我儿”。如果说“鱼”和“饼”的比喻,已形象地刻画了一个父亲愿意将最好的东西,倾其所有给他的孩子们的话,那么,“我儿”这样一个属乎父母对孩子的特殊称呼,以及语重心长的字字句句,则充分显示了一位父亲对孩子的舐犊情深。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离开我二十多年的父亲,坐在炉火旁,用他那双布满茧的手,摩挲着我的手,依然翁声翁气地,絮絮叨叨着他对我的殷切期望;又仿佛,满头银发的父亲,站在门前的榆树下,在寒风中,矗立成一尊雕像,翘首期盼着我归家的身影。
我终于明白:无论是我那已在天堂的父亲,还是这位常常用话语浇灌我生命的上帝,这颗父亲的心哪,既大又小:大得气吞山河;小到只容得下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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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赛亚书 49 : 15 |
妇人焉能忘记她吃奶的婴孩,
不怜恤她所生的儿子?
即或有忘记的,我却不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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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馨香):父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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