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敏玲
小时候我在家乡的小村子住过一段日子。村子前有个池塘,不知什么时候,池塘冒出几棵的水浮莲。有时飘在水的一边,有时飘到水的另一边。嘻闹的孩童在池塘边走走停停,看着绿莹莹的水浮莲从一小片到一大片,慢慢遍满了池塘。
那时的乡村学校一大清早就上课。一天上完早课回到村子,忽然看到满池塘的水浮莲开了花,那一朵朵淡紫色的花朵真迷人。那奇异的色彩在简朴的乡村显得那么特别,在我近乎空白的童年记忆里铺上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打那以后,我离家乡渐行渐远。虽然走过许多地方,却再也没有见过水浮莲。那幅水浮莲盛放的图画一直印在脑海。只是日子过了许久,颜色似乎在渐渐淡去。以至我分不清是我的梦中所见,还是真真实实的经历。
多年后因工作的缘故到访美属萨摩亚岛,我又见到了水浮莲。美属萨摩亚群岛位于南太平洋。下午从太平洋当中的夏威夷起飞,向南飞五个小时,到达萨摩亚时已是深夜。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星星却是陌生的。因为每周只有两班飞机,公务结束后赶不上周末回家。同事建议去邻近的小岛看看,说那里盛产芋头。从一个小岛去另一个更小的小岛寻找陆地文明,听起来像是有趣的探险,大伙儿都很兴奋。结果到那发现了一洼洼种在水田的芋头。水田里有几朵淡紫色的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近前一看,惊呆了,原来是水浮莲!那淡紫色的花朵,像是水上轻盈微步的花仙子。那柔嫩纤薄的花瓣,在凌凌水影中透明闪光。儿时印在脑海的那幅旖旎的图画瞬时间鲜活起来了,变得清晰而生动。
我十分惊㤉在那么遥远陌生的小岛遇见了儿时在家乡见过的水浮莲。寻思着那萨摩亚的水浮莲是不是和我一样来自从同一故乡,又想象在我现在生活的夏威夷岛上某个隐密之处,会不会有一池静静地开花的水浮莲。
超乎我想象的是,有水浮莲从天而降,就落在我跟前。一个装有水浮莲的桶子,摆在我正在行走的人行道上。路边上是家食品商店,我以前来购物常经过这里,但从没见过他们当街的摆卖,打那以后也没再见过了。我把桶里仅有的两棵水浮莲带回家,放在后院的小水池。在每天的盼顾中,水浮莲长密了,花开了。淡淡清雅的紫色花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水浮莲早上开花,到黄昏就谢了。若逢花开之日又有姐妹来访,我总会把水浮莲向她们展现一番,像展现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有姐妹也在小时候见过水浮莲,不过她们叫它水葫芦或布袋莲。有位姐妹因常听我叨念后院的紫花仙子,来到我家就自个跑到后院。不料传来的却是她的一声惊呼:“原来是绿疯子啊”!“绿疯子”?我以为我听错了。她说没听错,因为那是入侵物种,在她的江西老家因繁植迅速,堵塞河道,覆盖湖泊,造成了极大的环境危害。
我赶紧查阅有关的资料。原来水浮莲的家乡在南美的亚马逊河地区。遇见它的植物学家深为其花朵的美丽所打动,于1884年在美国举办的世博会,把这花隆重介绍给了世界,称之为“美化世界的淡紫花冠”。中国的植物学家也给它起了一个孔雀般美丽的学名——凤眼蓝,因为水浮莲每朵花的花瓣中都有一瓣长着孔雀羽毛尾部那深蓝色的凤眼花纹。中国早在上百年前引进了水浮莲,开始作为观赏花卉。后来因为水浮莲可以净化水质和作动物饲料,而有更广泛的引进推广。
水浮莲是浮生植物,可随水漂流,容易逃逸成为野生。加上这种植物极易繁殖,在适合的环境下五天其数量就可翻倍。在江河湖泊纵横交织的地方,极易成灾。用“水浮莲和绿疯子”在网上搜索,常出现被水浮莲团团围困的小船的图片。或许那些小木船在上一个晚上还能在水浮莲遍布的河涌开出一条水路归家,但第二天就动弹不得了。更严重的是,当植物覆盖了所有的水面,水下的生物因缺氧窒息而成灾。
然而,有意思的是,水浮莲在自己的家乡亚马逊河地区却从不会疯长而泛滥成灾,是因为有200多种天敌(各种昆虫取食)制约的原故。
人有天敌吗?如果天敌意味着制约,那人的制约是什么?想到了人之初伊甸园里的故事。据圣经记载,起初上帝使伊甸园里各样的树从地里长出来,悦人的眼目,其上的果子人可以随意吃,但伊甸园中间那棵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上帝吩咐人不可吃。这么说来,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便是人在伊甸园里唯一的制约了。这里特别说明一下,上帝吩咐人不可吃的果子不是苹果,而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难道上帝不希望人有分别善恶的知识吗?牧师解释说,人若有了分别善恶的知识,就可以自定善恶;人若自定善恶,制约就瓦解了。遗憾的是,人没能守住上帝的吩咐,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子,于是被逐出了伊甸园,祸害开始接踵而来。
所以呢,绿色会疯狂,人也会疯狂。好坏只是一线之差。亲爱的朋友,我们可别往疯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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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太福音 6 : 29 |
然而我告诉你们,
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
他所穿戴的,
还不如这花一朵呢。
和我们一起分享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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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馨香):水浮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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