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破碎的星

一颗破碎的星
散文 / prose 李永成写在2020年04月13日

文 | Sue Monk Kidd

译 | 李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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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你受伤、破碎、疲乏，无论你是损失了一点，或是伤亡惨重，要知道，那正是上帝要显出祂奇妙作为的时候！

在复活节前的那个星期六早晨，我倚着屋前那昏暗的荫廊，凝望着远远的天边，尝试去忘记缕缕不绝的烦恼。

过去的几个月实在使我常沮丧：痛失家人，债台高筑，还加上其他许多极需解决的难题……。我对前途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由于心力交瘁，我和丈夫胜敌决定到这海边的小屋来小住两天，希望可以使精神松弛一点。谁知听到那吼叫的浪潮却更惹动我的愁绪。我们大概不会再有平静的日子过了﹗

胜敌建议说：「到沙滩走走好吗？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珍贵的贝壳。」他知道我从孩提的时代开始就喜欢捡拾这些沙滩上的宝贝。

拿起一只小桶，卷起裤管，我们迎向濡濡的海风；我抖着脚步踢踏在沙滩上，仿佛要抖尽心中的愁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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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海边走了好长的一段，也着实找到一些很精致、漂亮的贝壳。突然，我发觉在浅潮淹湧的沙滩上躺着一块奇异的小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一条星鱼，但牠只剩下两条臂。把它翻转过来，那千百条白色的「小足」正在蠕蠕摆动。失去了三条臂竟然还能活着，我真惊讶！

原想把它拋回海中，因为这残缺的东西实在没有保留的价值。但不知怎的，我还是把牠放在桶子里。

星鱼的別名叫「海星」。我记得那些讨海人的故事说，牠们原是天上陨落的星星。看着我桶里的星鱼，牠真是一颗破碎的星。

回到小屋里，我把牠饲养在一个保冷箱(cooler)内，里面放些沙和海水。

复活节主日的清晨，想起当天就要回家，去面对那许多如山如浪的困难，心中很不是味道；看见那受伤的星鱼躺在那儿，感触更多。但那小家伙毕竟仍然活着，倒是带给我丝丝舒畅的感觉。

我们驾车到附近走走，想要找一间教会，準备参加复活节崇拜。忽然看见一所礼拜堂，名字很特別，叫「海星堂」，我们就决定停在那里。

当时还早，没有几个人在礼拜堂中。一位招待员从老远过来打招呼：「欢迎、欢迎，您们是访客吗？」我点点头：「我们只在这里渡周末。」他轻松自然地微笑着：「住得舒服吗？」胜敌回答说：「不错。相当安静。我们大部份时间都在捡贝壳。」那人眼睛一亮，我想大概他也是爱捡贝壳的人吧！「这正是捡贝壳的最佳季节，找到很多吗？」「不怎么多，我们捡到最上品的是一条缺了三条臂的星鱼。」我半带开玩笑地说。「嗨，那没有关系，牠们会重新再长起来！」重新再长起来？他到底在说甚么？

那招待员见我面露困惑，便继续解释说：「妳知道吗，星鱼的臂会再长出来。有些星鱼从剩下的一条臂中，可以长出一个新的身体！牠们有非常奇妙的再生能力。」

继续寒喧几句，那招待员又忙着招呼其他宾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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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礼拜堂中，脑海里不时浮现着那残缺的星鱼的形像。「一条残余的臂可以长成一个新的身体」，这对我是何等适切的启示！

返回那海边的小屋，我急不及待地跑过前廊，走到「保冷箱」前检视我的小星鱼。牠仍旧安祥地躺在那儿——带着两条膀臂和三个疤痕。我把牠翻转，那无数的小足依然是那样活泼地在摆动。

换过衣服后，把星鱼放在小桶里，我又再走向海边。

我把小星鱼拿出来捧在手中；牠虽然无言地躺在那里，却是向我传出一份合时的复活节的信息。牠仿佛对我说：「每当你受伤、破碎、疲乏，无论你是损失了一点，或是伤亡惨重，要知道，那正是上帝要显出祂奇妙作为的时候！

我的心肠肺腑仿佛被清洁的潮水洗过，我知道我可以在层层的困难和破损中重新站起来；因为在安静和盼望里，我必重新得力，就正如那星鱼的膀臂一样。

我把小星鱼轻轻放在湿润的沙上；潮水柔柔推近，把牠淹盖。当湧动的泡沫退尽，那星鱼的踪影已经随水消逝；牠把自己隐没在复活节的神秘里。

（原载于Guidepost, P.6 April,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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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太福音 28:5-6 |

天使对妇女说：“不要害怕！

我知道你们是寻找那钉十字架的耶稣。

他不在这里，照他所说的，

已经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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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馨香）：一颗破碎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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