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无烦
作者按：
近日馨香编辑整理春节相关的旧文，发给我看。我读到自己在2017年春节写的一篇《年味》时，掩面痛哭！
年味就是妈妈的味道啊！没有了妈妈，哪里有什么年味！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无论女儿遇到怎样的风风雨雨，只要能找到回家的路，始终是幸福的。而指引我们回家的，就是这些看似琐琐碎碎，但却是刻苦铭心的年味！
今年，爸爸在我家过年。女儿在的地方就成了爸爸的家，无论他身体如何衰弱，行动如何不便，只要他在家，就有了年味。
年味，实在是深烙在心底深处的爱与被爱的味道！
那年春节上班一直上到除夕，无意中看到腾讯新闻中有一则爸爸要求女儿回家过年的新闻。爸爸给女儿留言：“女儿啊，你去问问你们领导，你的加班费到底需要多少钱，老爸来付这个钱，你请假回来陪爸爸妈妈过年，好不好？”女儿看了，泪奔。我看了，也急忙卷好铺盖，直奔父母家。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父母的呼唤。
都说现在年味变淡了，有人选择网购办年货、有人选择外出旅游、有人选择微信拜年，传统的习俗正在慢慢被多元文化冲淡，儿时记忆中过年的热闹和折腾也渐渐被流动的漂泊稀释。年确实变了，以前的东西只剩下怀念，但是年的味道其实还在。我们怀念小时候的年味，不是那时候过年有多么欢喜，而是眷恋家里暖心的温度。
那年，因为妹妹不慎骨折，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我们集体挤到父母家，开始了一个年味很浓的春节。一进门，在厨房里的妈妈就发号施令了，“外面晒的鱼拿进来，窗台上的灰去擦掉，座椅都要换上靠垫，橱柜里成套的餐具要洗出来……”我赶紧换上鞋，戴上围裙，跟着指挥棒转起来。看到窗口吊着的鱼，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没有冰箱的小时候。
那时候，我们提早几个月就要上街准备年货。最喜欢和妈妈一起准备年货了，先去菜市场，买回的鱼和肉腌好就吊在朝北的房间外；再去布店选块漂亮的花布，年初一可以穿新的花袄；顺路再买些炒货零食，塞满房间的角角落落，随手可以拿来吃。因为一次拿不下太多东西，得每天都去搬些回来才行。于是过年前的每一天都是逛街日，天天有好东西进家门，一边买进来，一边被我们这些孩子“偷吃”掉，家好像是个塞不满的漏斗，在忙碌的采购中拉开了过年的序幕。
“鱼来啰！”我冲进厨房，熏鱼、蛋饺是父母的杀手锏，也是过年必备的功夫菜。爸爸正站在那里摊蛋饺，背微微驼着，腿微微屈着，手里缓慢地转动着蛋液；妈妈缓慢地转身接过鱼，很费劲地拿刀剁鱼。之前风风火火，可以在厨房大干一场的父母，现在的动作就像在放慢动作片。还好，现在不需要天天出去备年货了。需要的东西，快递统统可以送上门来！“我来吧。”我撩起袖子准备接班。“你还是先去照顾妹妹吧。拿点东西进去。”我顺着妈妈手指的方向看去，突然看到了童年的一幕——桌上放的是鸭肫、红肠等冷菜，我们这些小孩趁着大人在灶台前忙碌，走进一块，走出一块，不断偷吃。这时大人便在后面叫，“不许再吃了，等一下装盆就难看了！”而恰恰这个时候的味道，最好。
我拿起一块红肠，径直走到妹妹床边。她会心一笑，伸手接过塞进了嘴里。两人不约而同忆起好多儿时过年的片断。没想到，因为她的一场事故，我们还能回到父母照顾我们的年月，重温一把年味。
我扶着妹妹上厕所、洗漱、走路，就听到妈妈在外面的“指挥”声。一个小兵——我的儿子，正在外婆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做着餐前准备工作呢！期间，“指挥官”还进来向我们嘘寒问暖。整个下午，忙里忙外，唠唠叨叨，满屋子都是她的身影她的声音。原来，我们记忆中的年味都是妈妈种下的啊。
终于，年夜饭的前奏全部结束。大家围坐在一起，东拉西扯，天南地北地唠嗑。父母絮絮叨叨地讲着亲戚四邻的八卦；厨房里没完没了地炖煮着各种汤；儿子时不时冒出些没头没脑的笑话……欢声笑语暖热了家里的每个角落，家的温暖把我们和冰冷的外界隔开了。
晚上和妹妹睡在一张床上，“我现在不能把脚放在你肚子上了，放心吧。”妹妹嬉笑着说——小时候她总喜欢把脚横在我肚子上，为此不少遭我掐。我也回应着，笑着。门外传来父母的声音：“你们两个，熄灯，不要讲废话，早点睡！”一如小时候管教我们的语气。我们吐舌，没办法，讲不完的话啊！最后我们在讲话中睡着了。
吃年夜饭，看春晚，发压岁钱……时间在热闹中，在大家絮絮叨叨的谈话中，匆匆而过。才睁开眼和太阳打招呼，忙着张罗三餐、忙着照顾妹妹起居、再忙里偷闲陪父母外面走一走听他们说说话，太阳就急急地要和我道再见。又到晚饭时，爸爸一声“哎……”，我们就知道他又要讲朱自清的名言了：“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可不是吗？这年就要过完了。匆匆又一年!“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爸爸还在引朱自清的文。“留下了年味啊！”我们同答。
年味就是父母种下的爱的味道，并且祖祖辈辈地传承下来，渐渐发酵成很醇厚的、有传统的、深烙在心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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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篇 65 :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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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馨香）：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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