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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疑的封神榜
散文 / prose
蕊玉 写在2020年10月16日
中国人喜欢封神。早在三千多年前,姜子牙就为朝代更替的君王战将封了神,给国民做了榜样。
近期国漫崛起,《哪吒之魔童降世》一战封神,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口号,挑旺了影迷对诸神系列的热情,下期影片《姜子牙》,早早地赚满了关注,影迷们掰着手指数日子,期待主神降临。
因为疫情,《姜子牙》的档期从大年初一改到十一,经过大半年的等待,终于豪华开幕。
影片开篇就气势磅礴,画面唯美,制作精湛。人物造型颇有创意。一改人们对姜子牙须发皆白,气定神闲的智者印象,主人翁变成了中年大叔,双眉紧锁,悲苦愁郁。虽然封神有功,却在斩妖之时,看到九尾妖狐的元神里有个无辜的人类女孩小九。犹豫不决中放走了妖狐,被师尊贬下北海思过。
十年后,落魄的姜子牙在北海遇到了出逃的小九,这个有些失忆的女孩,执着地去幽都山寻父,姜子牙与之同行,发现小九与妖狐被宿命锁牵连,上锁的正是姜子牙的师尊。证明了小九的无辜后,师尊提议把小九送到归墟,重新转世就可以开锁。姜子牙去了归墟,才发现那里是狐族的封印之处。一场大战后,姜子牙砸断了天梯,去除了人类的桎梏。更上一层天监察民情,处罚了师尊。
九尾妖狐与无辜小九宿命共生,应舍众人救小九一人,还是牺牲小九救众人?
面对小九的无辜,师尊说:要斩的是善,不是恶。这样拗口的说辞,是否一定没有道理?
姜子牙口口声声喊的公平,真的经得起推敲吗?生命的尽头,归墟是美好的结局吗?一个谎言被揭穿之后,是否又套入更深的谎言……
影片的信息量太大。上映没几天,观影者划分为“封神派”和“毁神派”,两派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封神派”说影片思想深刻宏大,引发人生大命题的思考,是国漫成功的尝试和突破;而“毁神派”认为,影片立意假大空, 逻辑混乱,有设问却没有解决方案,不如《哪》剧的口号响亮过瘾。
与观众的封神毁神活动对应,这部影片展现的,也是封神毁神那点事。
首先,公认的神是静虚宫的主人,姜子牙的“师尊”。他是传统权威,早已被供上神坛。影片中,这个“神”被再三置疑,贴上撒谎、控制、残暴等负面标签,原本巍然不动的神位摇摇欲坠。
另一个隐藏的神是苍生。影片中唯一认真刻画的人类角色是小九,与人类有关的还有几串骨风铃,和几个镜头不多的凶恶旅客,实在撑不起“苍生”形象。但“苍生”两个字被多次强调,叫得底气十足,豪情万丈。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神位形同虚设。
即将上神位的是九尾妖狐。原著小说里,她是敌方阵营的地下工作者,助纣为虐灭商有功,取得神位理所当然。而影片里没把她的动机写得如此高尚。她只是受骗上当,上位失败,被压在社会的底层,等待着姜子牙的觉醒和拯救。受害者容易博取同情,有资格追讨赔偿,要求赔个神位,非常正常。
还有一个反面角色封神,就是婚姻神纣王。因为早已上位,大家见他德不配位,心中就多有不齿。若有重新洗牌的机会,定会将他拉下神坛,弃尸荒野。
封神毁神,国人素来兴趣盎然,乐此不疲。不只战后封神,和平年代,一批批演艺明星被造,光彩眩目,不多时便黑灯瞎火,无人问津或被人唾弃。而欧美等国家更胜一筹,不只有好莱坞的专业造星工厂,更有一大批文化学者,研究人类崇拜心理,划分出不同的文化潮流,并席卷全球。
文艺复兴以前,人类膜拜的神是帝王。文艺复兴之后,常有英雄封神。再接着,高举平民大众高过一切的口号。后物质时代个人主义盛行,“我”就是神。而如今,在精英和媒体的共同作用下,同性恋、黑人等曾经处在文化边缘的弱者昂首走向神坛。他们的缺乏,受迫害的经历,成为争取更多优待的砝码。过去的耻辱要用尊荣加倍偿还。这场浪潮来势汹涌,纵然是相对保守的国人,同性恋也不觉羞愧,反而成为时尚的象征。耽美流行文化,被性取向正常的年轻人追捧。
《姜子牙》的创作团队是一群80后和90后,核心主创旅美多年。他们都在后现代文化的氛围里,思想和眼光,烙着沉重的时代印迹。影片中权威的尊师被置疑,被压迫的妖族被同情,旧有的秩序被打破,人类的真正利益,在封神的纠纷中被吞噬。
现实社会亦是如此。“姜子牙”们心目中的“封神榜”,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手持“打神鞭”,鞭笞权威,破除旧偶像,树立新崇拜,却未建立起健康的新秩序。
影片中的姜子牙是困惑的。九尾妖狐不停地指点发问,师尊的说教难辨真伪。长期生活在昆仑山保护和禁锢下的姜子牙,如何有能力拨开云雾,选出最佳的神榜,创建美好的新世界?
事实上,选谁当神都不靠谱。要么强大如师尊,可能愚弄苍生;要么如纣王,成为跳梁小丑。狐妖翻身后,亦跳不出师尊和纣王的旧模式。人都是有限的,不完美的,没有谁配得上当神。
而且,谁都不配分配神位。封神就是把自己当做神。然而,世事纷扰难懂,不是喊几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简单口号,用一些自以为是的理念,就能解决问题。
执着寻父的小九会发现,自己身在局中,所思所求皆为虚幻;认真求索的姜子牙必然会困惑,拉不动重重的疑问,不得不谦卑。
姜子牙做了一个很帅的举动:砍断天梯,直接面对更加广阔高深的上天。
有很多观众困惑:师尊不是掌管三界吗?怎么有比他更高的天呢?
不管师尊喻指何人何物,有何等的能力权势,但他仍是被造之物。天地皆由一位造物主创造,人与万物藉祂而出,天地秩序由祂而生。只有造物之主才是唯一至高大能的真神。没有争竞,不需要自私,不设阴谋。必有能力察看真相,不欺人,执掌公正,让人心豁然开朗。
《封神榜》创作团队的笔是有限和弱小的,撬不动滚雪球般的社会命题,粘不牢众神摇晃的神榜,也满足不了千人千面的观影喜好。但在影片中,有为悲伤的灵魂吹动慰藉的骨风铃,有虔诚盼望唤来的希翼青鸟,寒冷孤独的求索者也有四不象这样赤诚的伙伴。
真实的人生岂不也是如此?虽然人如此有限,无力解除世间难题,但上天岂不见怜,在我们为难困苦时,给我们希望和帮助,适时慰藉人心。因此,人便可心被恩感,重新得力,舍弃自以为是的荒谬神像,谦卑在真神面前,直面高天,深情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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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命记 4:39 |
所以,今日你要知道,也要记在心上:
天上地下唯有耶和华他是神,
除他以外,再无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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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馨香):置疑的封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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